第四百三十七章：蓮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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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了，你去書房吧，出征前肯定還有很多事要準備。”葉昕眉道。
“不用，有魏將軍呢。”殷成禧道。
“魏將軍是一直都在西山大營嗎？”葉昕眉問道。
“怎麽問起這個？”殷成禧詫異道。
“沒事，就問問。”葉昕眉不想提起那次去西山大營被騙之事，如果真是魏將軍的意思，她可以理解，魏將軍不喜歡自己，當然不願意自己與殷成禧成親，成為他的主母……
殷成禧卻不肯放過：“我知道你去過西山大營。”
葉昕眉愕然。
“卻不是魏將軍的意思。”
葉昕眉更驚訝了：“那是誰？明明你不在軍營，卻非說你在，還說你不肯見我……”
當時幾欲絕望，那種感覺刻骨銘心，葉昕眉到底還是不能釋懷。
“我已經懲處了當時當值之人，不過，他也是聽人指使，放心，這個場子遲早會找回來。”殷成禧道。
聽人指使？
是殷書寧？
“可蓮蕊說是魏將軍……”葉昕眉突然想起這幾天又不見蓮蕊：“蓮蕊呢？”
“夫人，蓮蕊昨兒個晚上回來了，就住在奴婢的隔壁間。”珠玉道。
“以後就留荷香在你跟前。”殷成禧道。
葉昕眉點頭：“嗯，我喜歡荷香。”
“她這幾天還有些雜事，過兩天就來了，我不在家的時候，有事就告訴荷香，千萬莫要自個輕舉妄動，一切等我回來。”殷成禧道。
談到離別，葉昕眉就難受，很想又窩進他的懷裏撒嬌，可竹韻幾個都在呢，只好作罷，眼圈紅紅的點頭：“嗯，我省得。”
殷成禧就起了身，珠玉忙送上錦披：“王爺，外頭冷。”
殷成禧卻揚聲道：“讓蓮蕊進來。”
外頭鐵昆象影子一樣閃現，應聲而去，不多時，蓮蕊來了，一臉倦容：“屬下參見王爺，見過夫人。”
葉昕眉都不想再理會她了。
“你走吧。”殷成禧冷冷道。
蓮蕊赫然擡頭：“王爺……”
“走吧，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本王和夫人面前。”殷成禧道。
“王爺，屬下做錯什麽？您知道屬下的身份，屬下也是身不由已，不能常伴夫人左右是屬下的不是，可您也不能因此而趕屬下走啊。”蓮蕊大驚失色道。
葉昕眉也覺得殷成禧有點小題大作，但軍營的事，的確有些蹊蹺，蓮蕊這個人總感覺神神秘秘的。
“做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，只是沒有常伴她左右麽？”殷成禧冷笑。
“王爺，您知道屬下有難言之隱……”
“住口，本王在戰場上收留你，給你一條生路，不求你回報，你說你都做了什麽？為什麽你明知本王不在京城，卻還帶她去西山大營？你在大營裏，知道不是本王的意思，為什麽不告知夫人，你明明就在軍營之中，為何不去護她？”殷成禧的厲聲道。
葉昕眉還是頭一回見他發火，他素來高冷，常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能噎死人，且不用多說，別人就害怕，剛轉世時，她見了他會不由自主打哆索，沒想到，發起火來更嚇人，竹韻和珠玉幾個垂著頭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“王爺明鑒，我與夫人走散，那黑衣人武功比屬下強了不止百倍，屬下無能，保護不了夫人……”蓮蕊臉色蒼白地爭辯。
“住口，你是有武功的人，見了強者就跑路，夫人是弱女子，她怎麽辦？你就由著她成為別人手下的獵物嗎？如此不忠心，要你何用？”殷成禧大怒道。
“王爺……”蓮蕊眼淚漣漣：“蓮蕊跟隨您十年，生是王爺的人，死是王爺的鬼，蓮蕊不走，死也不走。”
“看在本王還沒改變主意之前，立刻從本王面前消失。”殷成禧根本不為所動。
“夫人，夫人，求求你，是蓮蕊錯了，蓮蕊不應該扔下您不管，求求你，別讓蓮蕊走。”蓮蕊哭著揪住葉昕眉的裙擺。
“正是因為你跟了王爺十年，所以，你扔下我不管，由我自生自滅，王爺卻只是讓你走，你應該滿足了，若再留下，是還有別的目的不成？”葉昕眉冷冷地回道。
蓮蕊臉色一白道：“夫人，屬下只是想跟隨王爺，沒有別的目的。”
“你其實是認識荊王的吧。”葉昕眉突然道。
殷成禧臉色一變：“昕姐兒，那日果然是荊王？”
“不錯，蓮蕊原是護著我逃，無奈荊王追得太急，我便來了個金蟬脫殼，逃進了樹林，原想著蓮蕊會回頭來尋我，可她一直沒來，那夜，我在樹林中有又冷又餓，還是荊王救了我，並且守了一夜之後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可見荊王並不是想要挾持我。”葉昕眉道。
“你既是王爺留下保護夫人的，豈能扔下夫人不管呢，你這樣的奴才，確實不能留，王爺可真是仁慈，沒有罰你，只是趕你走，你該謝恩了。”顧媽媽從後堂出來道。
蓮蕊冷冷地瞪了顧媽媽一眼道：“你們才是奴才，本姑娘是王爺帳下的女將軍。戰場上，王爺起居飲食全由本姑娘打理，我與王爺出生入死，在戰場上結下的情誼，又豈是你等可以明白的。”
“喲，不會是也和趙家小姐一樣，死皮賴臉地留下，其實有別的想法吧。”論吵架，顧媽媽可不怕人，她的嘴皮子素來利索。
“你……”蓮蕊臉一紅，脧了殷成禧一眼道：“我不與你待無知婦孺理論。”
蓮蕊素來率直率性，很少有臉紅的時候，方才那一眼，分明含羞帶怯，既不敢承認，又怕殷成禧發現什麽，分明就是有小心思，也是，一個大姑娘，近二十了還不嫁，一直留在男主人身邊，不是有小心思，又能是什麽？
該早就看出來才是。
正是因為喜歡殷成禧，所以明知殷成禧不在，還帶著自己逃婚，故意置自己於危險之境而不顧，她也許是最熟悉殷成禧性子的人吧，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逃婚，順利嫁給了殷書寧，殷成禧回來還是會搶親，所以，只有自己死了，殷成禧才會死心……
所以，蓮蕊並不是有別的難言之隱，而是根本就不想自己嫁給殷成禧吧。
“好大的口氣，無知婦孺，好象你就是很了不起的男人似的。”顧媽媽冷冷地譏笑道。
“夫人……”蓮蕊不再理會顧媽媽，也知道求殷成禧也沒用，轉向葉昕眉：“王爺在軍中，跟前確實不能少人，而且，他肯定會留下荷心護你，塞北苦寒之地，王爺又有胃絞痛，如果周遭全是粗魯漢子，夫人您真的放心王爺的身體麽？屬下熟悉王爺的習慣，與王爺早有默契，留下照顧王爺是最好的人選，夫人若真心疼王爺，就請不要讓蓮蕊走。”
“好，讓荷心跟王爺走，你留在我身邊。”葉昕眉出乎意料道。
殷成禧：“不行！”
“反對無效，這是家裏的事，由我說了算，外面的事，相公說了算。”葉昕眉道。
殷成禧皺眉：“昕姐兒……”
“叫我娘子。”葉昕眉偎進他的懷裏：“你調教不好的人，留著給我調教好了。”
靈動的大眼裏閃著狡黠的光芒，小丫頭在打什麽主意？
對於葉昕眉的撒嬌，殷成禧向來沒有抵抗之力，無奈道：“可莫要後悔。”
“當然不會後悔，不過，這一次，我也不要她的承諾了，反正她的承諾也不值錢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臉黑成了鍋底，無奈葉昕眉肯要她留下已經是開恩，只好磕頭道：“多謝夫人寬宏。”
葉昕眉唇角勾起一抹冷意，“王爺去書房吧，莫為這點子鎖碎耽擱了正事。”
殷成禧這起身離開。
殷成禧一走，蓮蕊就站了起來，眼睛卻還巴巴地看著殷成禧的背影。
“知道我為什麽留你麽？”葉昕眉笑問。
蓮蕊搖頭：“誰知道你又打什麽鬼主意。”
“喲，怎麽說話呢？夫人若不留你，你早被趕走了。”顧媽媽怒道。
蓮蕊怒目一瞪，顧媽媽哪裏怕她，雙手一叉腰，就往前沖，竹韻及時拖住道：“媽媽，有夫人在，您急什麽。”
“你還說，沒見他欺負夫人嗎？”顧媽媽一擼袖管道。
葉昕眉心中一暖，不管顧媽媽如此嘴碎，愛操閑心，她對自己的心，從來都沒變過，自己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寶貝，娘親死後，如果沒有顧媽媽，葉昕眉早就成了墳堆裏的一把枯骨。
“她不敢！”竹韻冷著臉道。
蓮蕊皺了皺眉：“竹韻，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，可我也沒法子，身不由已……”
“你們幾個下去。”葉昕眉打斷蓮蕊的話，對竹韻幾個道。
竹韻和珠玉忙拉著梅香一起往外走，顧媽媽卻一動不動。
竹韻就去扯她的衣角，顧媽媽道：“怎麽還不下去？”
竟是主子的語氣。
竹韻無奈，看了一眼葉昕眉，見她並沒有反對的意思，便作罷。
葉昕眉其實也想顧媽媽出去，可她一副戒備的樣子，象是隨時要跟蓮蕊拼命一樣，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，她要留著就留著吧，好在顧媽媽也是個嘴緊的，就算知道了什麽也不會亂說。
“坐吧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便往一旁坐下，葉昕眉卻道：“不是讓你坐，是讓顧媽媽坐，她年紀大了，腰不好，坐在一旁就行了。”
蓮蕊的臉頓時脹紅，怒氣沖沖地站起來。
葉昕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怎麽？覺得很丟面子？看來，你還是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主母。”
第四百三十八：蓮蕊2
蓮蕊別過臉道：“沒有，夫人想多了。”
“還請你記住，以後在我跟前，你就是奴才，而我才是主子，如果你不願意，現在就可以走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明麗的眸子冒著憤怒的火苗，卻不敢發作，點頭道：“是，我明白了。”
“嗯，明白就好，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主動提出留下你嗎？”葉昕眉又問。
蓮蕊冷哼一聲道：“王爺不會真的把我趕走的，這麽多年在戰場上結下的生死情，又豈是你這一年半載能比的？”
“嗯，不錯，我認識王爺的時間確實沒有你久遠，與王爺之間也確實沒有生死之情，不過，有的時候，兩個人看對眼，真的不需要很長的時間，一見鐘情你聽說過嗎？兩情相悅往往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定下終身，你看，你在王爺跟前十年，王爺也頂多當你是下屬，或者說，你在他眼裏，連女人都不是，只是個下屬。”
蓮蕊的臉瞬間剎白！
半句話也說不出來，眼裏湧動著沈痛之色。
葉昕眉有點同情，大錦朝裏，多少女子暗戀著殷成禧，飛蛾撲火一樣，不顧一切地愛著，曾經的雲霓，現在的蓮蕊，還有可疑的裕親王妃，當初的宋子櫻，葉齊眉，都是……
自己不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贏得了他的心麽？
“一輩子還有很長，王爺這樣優秀之人，也不可能只你一個女人。”半晌，蓮蕊幽幽地說道。
葉昕眉挑眉，淡淡一笑：“不錯，一輩子確實很長，你看，我才十四呢，得明年才成年，所有喜歡王爺的女人，都有機會，不過……”
她頓住，擡眸直視著蓮蕊。
蓮蕊的呼吸一滯，明明連自己的一根指頭都打不過的人，卻有股強大的氣勢，讓自己生出懼意。
“我只會給一個女人機會，我還太小，而王爺已經二十有五了，我也想王爺能盡快有子嗣，誰真心對王爺好，又忠心於我，這個人的機會自然就大一些，你該知道，王爺有多在乎我，我不同意，哪個女人也別想進這個家的門。”
蓮蕊眼中精光驟現，隨即又冷譏道：“不能麽？趙盈盈呢？”
“她進門了麽？你瞧瞧她的打扮？我一天不松口，她一天就還是趙氏小姐，成不了王爺的身邊人，連通房都不可能。”葉昕眉自信道。
蓮蕊眸中多了幾分激動與希翼，但她素來個性強硬慣了：“別拿這個來壓我，我所求不多，一輩子跟在王爺跟前就足夠，名份於我，不算什麽。”
葉昕眉笑道：“那好啊，隨便，一會子趙盈盈來了，這番話我也會跟她說一遍，你自動放棄，我不會勸。”
蓮蕊不甘地垂下頭，顧媽媽早不耐煩了：“別給臉不要臉，夫人這是擡舉你，看在你跟隨王爺一場的份上，自然是更看重你，那趙家小姐，輩份上就說不過去，不論不類的，你最好能認親形式，忠心夫人，就是忠心王爺，對夫人好，王爺才會記住你的好，才會認同你。”
蓮蕊難得沒有瞪顧媽媽，看來顧媽媽的話讓她有所觸動。
“下去吧。”葉昕眉端了茶。
蓮蕊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，可又不知從何說起，不甘地看著葉昕眉。
“走啊，沒聽夫人下了令嗎？當自個是什麽呀？”顧媽媽道。
蓮蕊福了一福，才默默退下。
她一出去，顧媽媽就急了：“什麽你年紀還小呀，再怎麽也不能自己個兒給王爺找女人啊，長子一定得是你生的，不然，就算占了個嫡字，將來也會是大麻煩。”
“沒法子啊，誰讓我家王爺又英俊又帥氣還是大英雄呢，那麽多女人，防也防不住啊，所以，堵和防，不如疏導，選個自個合心的人在屋裏，也給我做個伴不是麽？”葉昕眉輕描淡寫道。
“夫人……”顧媽媽還想勸，竹韻進來：“夫人，二房的大小姐和趙小姐一起來了。”
葉昕眉道：“哦，快請。”認親時，殷承雪也沒在場，這會子過來，肯定又沒好事。
“喲，你怎麽還是梳著這個頭啊，小嬸不是說，已經收了你麽？”果然，一進門，殷承雪就故意揚聲道。
“夫人說，我還是小姐規制，等王爺肯接納時再……”趙盈盈猶豫道。
殷承雪道:“禧叔還不是看小嬸的意思，你沒見他有多寶貝小嬸麽？”
趙盈盈想起二太太的話，笑道：“夫人也是為我好，如果硬讓王爺接納，王爺保不定就送我去尼姑庵了。”
說著，上前給葉昕眉行禮，手裏還拿著包東西：“是姨媽送給夫人的上等銀耳，姨媽還問，夫人可請得有好廚子，要不要從享榮府撥一個來。”
殷承雪道：“咦，我娘這麽關心小嬸？”
“二嫂真細心，知道我喜歡吃銀耳呢。”葉昕眉沒理睬殷承雪，笑道。
趙盈盈果然很開心，笑道：“夫人收留了我，姨媽知道你的好呢。”
殷承雪詫異地看了趙盈盈一眼：“怎麽成了馬屁精？”
趙盈盈臉色一黯，幹笑道：“對了，聽說夫人的妹妹去了東宮，最近還升了良媛是麽？”
這話正戳到殷承雪的痛處，她迷戀太子，早就想選太子妃，無奈皇後娘娘不同意她進宮，裕親王也沒同意，才讓她的願望落空。
“良媛有什麽了不起嗎？還不就是個侍妾？”
葉昕眉淡淡一笑道：“承雪說的是，不過，妹妹自己甘願，沒法子，誰讓她喜歡太子殿下呢？”
殷承雪更生氣了，冷哼一聲道：“保不齊哪天就被打入冷宮了。”
這話可算惡毒了，宮裏的女人最怕的莫過於進冷宮！
葉昕眉道：“那倒是，全看命吧，不過，殿下總該給王爺幾分薄面吧。”
殷成禧是幾位皇子爭相拉攏的對象，皇子們得罪誰也不願意得罪他！
殷承雪噎住，氣得直鼓眼睛，一跺腳道：“哼，禧叔也是講道理的，護了你還要護你妹妹？算了，我懶得跟你們理論，我去找嫂嫂玩。”
說著，轉身就跑，剛到門口，“啪”地一聲摔倒。
竹韻正好沏了茶進來，嚇了一跳，趙盈盈也過去扶，殷承雪竟然暈了過去。
葉昕眉怔住，皺眉道：“莫要亂動她，關勝，快去請王爺來。”
很明顯，殷承雪並不是絆了摔倒，而是突然暈了。
如果內臟有什麽問題，輕易挪動更會壞事。
關勝很快回來，卻急道：“王爺出府了，我又找不到王府的坐堂大夫……”
趙盈盈快哭了：“夫人，先扶到床上去吧。”又命自個跟前的小丫環去請大夫。
葉昕眉道：“那就扶到軟榻上吧，多蓋層被子，火盆也燒旺些。”
不多時，二太太就來了，坐堂大夫也來了，二太太臉都是白的：“好好兒的，怎麽就暈了啊。”
葉昕眉道：“二嫂，先別著急，讓大夫先診脈。”
坐堂大夫也是致仁的太醫，很有經驗，越探脈眉頭皺得越深：“不好，是中毒。”
中毒？！
“怎麽可能？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門呢，在家裏怎麽會中毒？”二太太大驚道。
葉昕眉也驚著了：“可是錯吃了什麽東西？”
“大夫，可查得出是什麽毒？可有解？”二太太急道。
老太醫刺破殷承雪的血管，銀針果然是黑的，確實是中毒：“還得細驗才行，此毒不太簡單，老朽也未曾見過，不敢隨便下藥。”
二太太慌了神，直捂著胸口：“好好兒的，怎麽會中毒？怎麽會中毒？”
看得出，她很疼愛殷承雪，如果自己的娘在，當初在看到自己中毒，也會如二太太這般著急傷心吧。
葉昕眉上前拍了拍二太太的手：“二嫂，莫急，老太醫應該有法子的。”
葉昕貞扶著魏大奶奶過來了。
“娘，承雪妹妹怎麽樣了？”魏大奶奶也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。
葉昕貞垂著頭，很溫順的一言不發，卻偷偷擔心地脧了葉昕眉一眼。
“是羝國的毒，此毒老朽只聽說過，不知配方，還真不知道該怎麽下藥才好。”老太醫道。
“羝國的毒？羝國的人怎麽會給承雪下毒？她可從來沒有招惹過羝國人啊。”二太太哭道。
羝國的毒？
“老太醫，此乃慢性毒藥還是急性毒藥？毒性如何？會不會有生命危險？”葉昕眉感覺背後有陰風吹過，此事肯定不簡單。
“不算慢性，藥效要看下藥的量來定，如果長時間不吃解藥，有生命危險。”老太醫回道。
二太太一聽，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，魏大奶奶忙扶住道：“娘，這個時候您可得挺住，千萬不能有事，還得想法子救承雪呢。”
二太太緩了緩，長籲一口氣後，哇地一聲哭起來：“我的兒啊，你這是造的什麽孽呀，哪個挨千刀的要害你呀。”
葉昕眉一聽就頭痛，忙問老太醫：“可有法子醫治，總不能看著大小姐就這樣不管啊。”
老太醫為難道：“回三夫人，老朽還真是沒法子，不過，武成王常年與羝國人打交道，應該懂得解羝國的毒。”
“那快，快去找成禧，成禧肯定有辦法。”二太太道。
這時，許久不見的殷承澤聞訊趕來，葉昕眉很討厭這個人，道貌岸然，卻虛偽狠毒，當初給自己下毒，差點要了自己的命，此結還未了呢，那次逃婚又是他在追命自己，他與殷書寧究竟是什麽關系？他不是與太子交好麽？
“娘，妹妹好好兒的怎麽會中毒？”殷承澤冷著臉，也沒給葉昕眉行禮，口氣淩厲地問。
“我怎麽知道啊，早上在屋裏用飯時還好好兒的，誰知道怎麽就中毒了？”二太太見了兒子立即來了力氣，伏在殷承澤身上哭道。
“承雪是和你一起過來的嗎？”殷承澤問道。
趙盈盈愕然地點頭：“我在正院和姨媽說話，聊了幾句出來後就在花園裏遇到承雪了，然後承雪說要和我一起回來。”
“那時候承雪可有何異樣？”殷承澤問道。
葉昕眉皺眉，他什麽意思？
“沒有，到了夫人這裏，還說說笑笑的，就是剛才準備出門的時候，突然暈倒了，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”趙盈盈道。
“在外頭好好的，到了這裏就突然暈到中毒？”殷承澤懷疑地看向葉昕眉。
果然有陰謀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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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，有魏將軍呢。”殷成禧道。
“魏將軍是一直都在西山大營嗎？”葉昕眉問道。
“怎麽問起這個？”殷成禧詫異道。
“沒事，就問問。”葉昕眉不想提起那次去西山大營被騙之事，如果真是魏將軍的意思，她可以理解，魏將軍不喜歡自己，當然不願意自己與殷成禧成親，成為他的主母……
殷成禧卻不肯放過：“我知道你去過西山大營。”
葉昕眉愕然。
“卻不是魏將軍的意思。”
葉昕眉更驚訝了：“那是誰？明明你不在軍營，卻非說你在，還說你不肯見我……”
當時幾欲絕望，那種感覺刻骨銘心，葉昕眉到底還是不能釋懷。
“我已經懲處了當時當值之人，不過，他也是聽人指使，放心，這個場子遲早會找回來。”殷成禧道。
聽人指使？
是殷書寧？
“可蓮蕊說是魏將軍……”葉昕眉突然想起這幾天又不見蓮蕊：“蓮蕊呢？”
“夫人，蓮蕊昨兒個晚上回來了，就住在奴婢的隔壁間。”珠玉道。
“以後就留荷香在你跟前。”殷成禧道。
葉昕眉點頭：“嗯，我喜歡荷香。”
“她這幾天還有些雜事，過兩天就來了，我不在家的時候，有事就告訴荷香，千萬莫要自個輕舉妄動，一切等我回來。”殷成禧道。
談到離別，葉昕眉就難受，很想又窩進他的懷裏撒嬌，可竹韻幾個都在呢，只好作罷，眼圈紅紅的點頭：“嗯，我省得。”
殷成禧就起了身，珠玉忙送上錦披：“王爺，外頭冷。”
殷成禧卻揚聲道：“讓蓮蕊進來。”
外頭鐵昆象影子一樣閃現，應聲而去，不多時，蓮蕊來了，一臉倦容：“屬下參見王爺，見過夫人。”
葉昕眉都不想再理會她了。
“你走吧。”殷成禧冷冷道。
蓮蕊赫然擡頭：“王爺……”
“走吧，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本王和夫人面前。”殷成禧道。
“王爺，屬下做錯什麽？您知道屬下的身份，屬下也是身不由已，不能常伴夫人左右是屬下的不是，可您也不能因此而趕屬下走啊。”蓮蕊大驚失色道。
葉昕眉也覺得殷成禧有點小題大作，但軍營的事，的確有些蹊蹺，蓮蕊這個人總感覺神神秘秘的。
“做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，只是沒有常伴她左右麽？”殷成禧冷笑。
“王爺，您知道屬下有難言之隱……”
“住口，本王在戰場上收留你，給你一條生路，不求你回報，你說你都做了什麽？為什麽你明知本王不在京城，卻還帶她去西山大營？你在大營裏，知道不是本王的意思，為什麽不告知夫人，你明明就在軍營之中，為何不去護她？”殷成禧的厲聲道。
葉昕眉還是頭一回見他發火，他素來高冷，常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能噎死人，且不用多說，別人就害怕，剛轉世時，她見了他會不由自主打哆索，沒想到，發起火來更嚇人，竹韻和珠玉幾個垂著頭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“王爺明鑒，我與夫人走散，那黑衣人武功比屬下強了不止百倍，屬下無能，保護不了夫人……”蓮蕊臉色蒼白地爭辯。
“住口，你是有武功的人，見了強者就跑路，夫人是弱女子，她怎麽辦？你就由著她成為別人手下的獵物嗎？如此不忠心，要你何用？”殷成禧大怒道。
“王爺……”蓮蕊眼淚漣漣：“蓮蕊跟隨您十年，生是王爺的人，死是王爺的鬼，蓮蕊不走，死也不走。”
“看在本王還沒改變主意之前，立刻從本王面前消失。”殷成禧根本不為所動。
“夫人，夫人，求求你，是蓮蕊錯了，蓮蕊不應該扔下您不管，求求你，別讓蓮蕊走。”蓮蕊哭著揪住葉昕眉的裙擺。
“正是因為你跟了王爺十年，所以，你扔下我不管，由我自生自滅，王爺卻只是讓你走，你應該滿足了，若再留下，是還有別的目的不成？”葉昕眉冷冷地回道。
蓮蕊臉色一白道：“夫人，屬下只是想跟隨王爺，沒有別的目的。”
“你其實是認識荊王的吧。”葉昕眉突然道。
殷成禧臉色一變：“昕姐兒，那日果然是荊王？”
“不錯，蓮蕊原是護著我逃，無奈荊王追得太急，我便來了個金蟬脫殼，逃進了樹林，原想著蓮蕊會回頭來尋我，可她一直沒來，那夜，我在樹林中有又冷又餓，還是荊王救了我，並且守了一夜之後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可見荊王並不是想要挾持我。”葉昕眉道。
“你既是王爺留下保護夫人的，豈能扔下夫人不管呢，你這樣的奴才，確實不能留，王爺可真是仁慈，沒有罰你，只是趕你走，你該謝恩了。”顧媽媽從後堂出來道。
蓮蕊冷冷地瞪了顧媽媽一眼道：“你們才是奴才，本姑娘是王爺帳下的女將軍。戰場上，王爺起居飲食全由本姑娘打理，我與王爺出生入死，在戰場上結下的情誼，又豈是你等可以明白的。”
“喲，不會是也和趙家小姐一樣，死皮賴臉地留下，其實有別的想法吧。”論吵架，顧媽媽可不怕人，她的嘴皮子素來利索。
“你……”蓮蕊臉一紅，脧了殷成禧一眼道：“我不與你待無知婦孺理論。”
蓮蕊素來率直率性，很少有臉紅的時候，方才那一眼，分明含羞帶怯，既不敢承認，又怕殷成禧發現什麽，分明就是有小心思，也是，一個大姑娘，近二十了還不嫁，一直留在男主人身邊，不是有小心思，又能是什麽？
該早就看出來才是。
正是因為喜歡殷成禧，所以明知殷成禧不在，還帶著自己逃婚，故意置自己於危險之境而不顧，她也許是最熟悉殷成禧性子的人吧，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逃婚，順利嫁給了殷書寧，殷成禧回來還是會搶親，所以，只有自己死了，殷成禧才會死心……
所以，蓮蕊並不是有別的難言之隱，而是根本就不想自己嫁給殷成禧吧。
“好大的口氣，無知婦孺，好象你就是很了不起的男人似的。”顧媽媽冷冷地譏笑道。
“夫人……”蓮蕊不再理會顧媽媽，也知道求殷成禧也沒用，轉向葉昕眉：“王爺在軍中，跟前確實不能少人，而且，他肯定會留下荷心護你，塞北苦寒之地，王爺又有胃絞痛，如果周遭全是粗魯漢子，夫人您真的放心王爺的身體麽？屬下熟悉王爺的習慣，與王爺早有默契，留下照顧王爺是最好的人選，夫人若真心疼王爺，就請不要讓蓮蕊走。”
“好，讓荷心跟王爺走，你留在我身邊。”葉昕眉出乎意料道。
殷成禧：“不行！”
“反對無效，這是家裏的事，由我說了算，外面的事，相公說了算。”葉昕眉道。
殷成禧皺眉：“昕姐兒……”
“叫我娘子。”葉昕眉偎進他的懷裏：“你調教不好的人，留著給我調教好了。”
靈動的大眼裏閃著狡黠的光芒，小丫頭在打什麽主意？
對於葉昕眉的撒嬌，殷成禧向來沒有抵抗之力，無奈道：“可莫要後悔。”
“當然不會後悔，不過，這一次，我也不要她的承諾了，反正她的承諾也不值錢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臉黑成了鍋底，無奈葉昕眉肯要她留下已經是開恩，只好磕頭道：“多謝夫人寬宏。”
葉昕眉唇角勾起一抹冷意，“王爺去書房吧，莫為這點子鎖碎耽擱了正事。”
殷成禧這起身離開。
殷成禧一走，蓮蕊就站了起來，眼睛卻還巴巴地看著殷成禧的背影。
“知道我為什麽留你麽？”葉昕眉笑問。
蓮蕊搖頭：“誰知道你又打什麽鬼主意。”
“喲，怎麽說話呢？夫人若不留你，你早被趕走了。”顧媽媽怒道。
蓮蕊怒目一瞪，顧媽媽哪裏怕她，雙手一叉腰，就往前沖，竹韻及時拖住道：“媽媽，有夫人在，您急什麽。”
“你還說，沒見他欺負夫人嗎？”顧媽媽一擼袖管道。
葉昕眉心中一暖，不管顧媽媽如此嘴碎，愛操閑心，她對自己的心，從來都沒變過，自己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寶貝，娘親死後，如果沒有顧媽媽，葉昕眉早就成了墳堆裏的一把枯骨。
“她不敢！”竹韻冷著臉道。
蓮蕊皺了皺眉：“竹韻，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，可我也沒法子，身不由已……”
“你們幾個下去。”葉昕眉打斷蓮蕊的話，對竹韻幾個道。
竹韻和珠玉忙拉著梅香一起往外走，顧媽媽卻一動不動。
竹韻就去扯她的衣角，顧媽媽道：“怎麽還不下去？”
竟是主子的語氣。
竹韻無奈，看了一眼葉昕眉，見她並沒有反對的意思，便作罷。
葉昕眉其實也想顧媽媽出去，可她一副戒備的樣子，象是隨時要跟蓮蕊拼命一樣，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，她要留著就留著吧，好在顧媽媽也是個嘴緊的，就算知道了什麽也不會亂說。
“坐吧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便往一旁坐下，葉昕眉卻道：“不是讓你坐，是讓顧媽媽坐，她年紀大了，腰不好，坐在一旁就行了。”
蓮蕊的臉頓時脹紅，怒氣沖沖地站起來。
葉昕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怎麽？覺得很丟面子？看來，你還是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主母。”
第四百三十八：蓮蕊2
蓮蕊別過臉道：“沒有，夫人想多了。”
“還請你記住，以後在我跟前，你就是奴才，而我才是主子，如果你不願意，現在就可以走。”葉昕眉道。
蓮蕊明麗的眸子冒著憤怒的火苗，卻不敢發作，點頭道：“是，我明白了。”
“嗯，明白就好，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主動提出留下你嗎？”葉昕眉又問。
蓮蕊冷哼一聲道：“王爺不會真的把我趕走的，這麽多年在戰場上結下的生死情，又豈是你這一年半載能比的？”
“嗯，不錯，我認識王爺的時間確實沒有你久遠，與王爺之間也確實沒有生死之情，不過，有的時候，兩個人看對眼，真的不需要很長的時間，一見鐘情你聽說過嗎？兩情相悅往往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定下終身，你看，你在王爺跟前十年，王爺也頂多當你是下屬，或者說，你在他眼裏，連女人都不是，只是個下屬。”
蓮蕊的臉瞬間剎白！
半句話也說不出來，眼裏湧動著沈痛之色。
葉昕眉有點同情，大錦朝裏，多少女子暗戀著殷成禧，飛蛾撲火一樣，不顧一切地愛著，曾經的雲霓，現在的蓮蕊，還有可疑的裕親王妃，當初的宋子櫻，葉齊眉，都是……
自己不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贏得了他的心麽？
“一輩子還有很長，王爺這樣優秀之人，也不可能只你一個女人。”半晌，蓮蕊幽幽地說道。
葉昕眉挑眉，淡淡一笑：“不錯，一輩子確實很長，你看，我才十四呢，得明年才成年，所有喜歡王爺的女人，都有機會，不過……”
她頓住，擡眸直視著蓮蕊。
蓮蕊的呼吸一滯，明明連自己的一根指頭都打不過的人，卻有股強大的氣勢，讓自己生出懼意。
“我只會給一個女人機會，我還太小，而王爺已經二十有五了，我也想王爺能盡快有子嗣，誰真心對王爺好，又忠心於我，這個人的機會自然就大一些，你該知道，王爺有多在乎我，我不同意，哪個女人也別想進這個家的門。”
蓮蕊眼中精光驟現，隨即又冷譏道：“不能麽？趙盈盈呢？”
“她進門了麽？你瞧瞧她的打扮？我一天不松口，她一天就還是趙氏小姐，成不了王爺的身邊人，連通房都不可能。”葉昕眉自信道。
蓮蕊眸中多了幾分激動與希翼，但她素來個性強硬慣了：“別拿這個來壓我，我所求不多，一輩子跟在王爺跟前就足夠，名份於我，不算什麽。”
葉昕眉笑道：“那好啊，隨便，一會子趙盈盈來了，這番話我也會跟她說一遍，你自動放棄，我不會勸。”
蓮蕊不甘地垂下頭，顧媽媽早不耐煩了：“別給臉不要臉，夫人這是擡舉你，看在你跟隨王爺一場的份上，自然是更看重你，那趙家小姐，輩份上就說不過去，不論不類的，你最好能認親形式，忠心夫人，就是忠心王爺，對夫人好，王爺才會記住你的好，才會認同你。”
蓮蕊難得沒有瞪顧媽媽，看來顧媽媽的話讓她有所觸動。
“下去吧。”葉昕眉端了茶。
蓮蕊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，可又不知從何說起，不甘地看著葉昕眉。
“走啊，沒聽夫人下了令嗎？當自個是什麽呀？”顧媽媽道。
蓮蕊福了一福，才默默退下。
她一出去，顧媽媽就急了：“什麽你年紀還小呀，再怎麽也不能自己個兒給王爺找女人啊，長子一定得是你生的，不然，就算占了個嫡字，將來也會是大麻煩。”
“沒法子啊，誰讓我家王爺又英俊又帥氣還是大英雄呢，那麽多女人，防也防不住啊，所以，堵和防，不如疏導，選個自個合心的人在屋裏，也給我做個伴不是麽？”葉昕眉輕描淡寫道。
“夫人……”顧媽媽還想勸，竹韻進來：“夫人，二房的大小姐和趙小姐一起來了。”
葉昕眉道：“哦，快請。”認親時，殷承雪也沒在場，這會子過來，肯定又沒好事。
“喲，你怎麽還是梳著這個頭啊，小嬸不是說，已經收了你麽？”果然，一進門，殷承雪就故意揚聲道。
“夫人說，我還是小姐規制，等王爺肯接納時再……”趙盈盈猶豫道。
殷承雪道:“禧叔還不是看小嬸的意思，你沒見他有多寶貝小嬸麽？”
趙盈盈想起二太太的話，笑道：“夫人也是為我好，如果硬讓王爺接納，王爺保不定就送我去尼姑庵了。”
說著，上前給葉昕眉行禮，手裏還拿著包東西：“是姨媽送給夫人的上等銀耳，姨媽還問，夫人可請得有好廚子，要不要從享榮府撥一個來。”
殷承雪道：“咦，我娘這麽關心小嬸？”
“二嫂真細心，知道我喜歡吃銀耳呢。”葉昕眉沒理睬殷承雪，笑道。
趙盈盈果然很開心，笑道：“夫人收留了我，姨媽知道你的好呢。”
殷承雪詫異地看了趙盈盈一眼：“怎麽成了馬屁精？”
趙盈盈臉色一黯，幹笑道：“對了，聽說夫人的妹妹去了東宮，最近還升了良媛是麽？”
這話正戳到殷承雪的痛處，她迷戀太子，早就想選太子妃，無奈皇後娘娘不同意她進宮，裕親王也沒同意，才讓她的願望落空。
“良媛有什麽了不起嗎？還不就是個侍妾？”
葉昕眉淡淡一笑道：“承雪說的是，不過，妹妹自己甘願，沒法子，誰讓她喜歡太子殿下呢？”
殷承雪更生氣了，冷哼一聲道：“保不齊哪天就被打入冷宮了。”
這話可算惡毒了，宮裏的女人最怕的莫過於進冷宮！
葉昕眉道：“那倒是，全看命吧，不過，殿下總該給王爺幾分薄面吧。”
殷成禧是幾位皇子爭相拉攏的對象，皇子們得罪誰也不願意得罪他！
殷承雪噎住，氣得直鼓眼睛，一跺腳道：“哼，禧叔也是講道理的，護了你還要護你妹妹？算了，我懶得跟你們理論，我去找嫂嫂玩。”
說著，轉身就跑，剛到門口，“啪”地一聲摔倒。
竹韻正好沏了茶進來，嚇了一跳，趙盈盈也過去扶，殷承雪竟然暈了過去。
葉昕眉怔住，皺眉道：“莫要亂動她，關勝，快去請王爺來。”
很明顯，殷承雪並不是絆了摔倒，而是突然暈了。
如果內臟有什麽問題，輕易挪動更會壞事。
關勝很快回來，卻急道：“王爺出府了，我又找不到王府的坐堂大夫……”
趙盈盈快哭了：“夫人，先扶到床上去吧。”又命自個跟前的小丫環去請大夫。
葉昕眉道：“那就扶到軟榻上吧，多蓋層被子，火盆也燒旺些。”
不多時，二太太就來了，坐堂大夫也來了，二太太臉都是白的：“好好兒的，怎麽就暈了啊。”
葉昕眉道：“二嫂，先別著急，讓大夫先診脈。”
坐堂大夫也是致仁的太醫，很有經驗，越探脈眉頭皺得越深：“不好，是中毒。”
中毒？！
“怎麽可能？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門呢，在家裏怎麽會中毒？”二太太大驚道。
葉昕眉也驚著了：“可是錯吃了什麽東西？”
“大夫，可查得出是什麽毒？可有解？”二太太急道。
老太醫刺破殷承雪的血管，銀針果然是黑的，確實是中毒：“還得細驗才行，此毒不太簡單，老朽也未曾見過，不敢隨便下藥。”
二太太慌了神，直捂著胸口：“好好兒的，怎麽會中毒？怎麽會中毒？”
看得出，她很疼愛殷承雪，如果自己的娘在，當初在看到自己中毒，也會如二太太這般著急傷心吧。
葉昕眉上前拍了拍二太太的手：“二嫂，莫急，老太醫應該有法子的。”
葉昕貞扶著魏大奶奶過來了。
“娘，承雪妹妹怎麽樣了？”魏大奶奶也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。
葉昕貞垂著頭，很溫順的一言不發，卻偷偷擔心地脧了葉昕眉一眼。
“是羝國的毒，此毒老朽只聽說過，不知配方，還真不知道該怎麽下藥才好。”老太醫道。
“羝國的毒？羝國的人怎麽會給承雪下毒？她可從來沒有招惹過羝國人啊。”二太太哭道。
羝國的毒？
“老太醫，此乃慢性毒藥還是急性毒藥？毒性如何？會不會有生命危險？”葉昕眉感覺背後有陰風吹過，此事肯定不簡單。
“不算慢性，藥效要看下藥的量來定，如果長時間不吃解藥，有生命危險。”老太醫回道。
二太太一聽，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，魏大奶奶忙扶住道：“娘，這個時候您可得挺住，千萬不能有事，還得想法子救承雪呢。”
二太太緩了緩，長籲一口氣後，哇地一聲哭起來：“我的兒啊，你這是造的什麽孽呀，哪個挨千刀的要害你呀。”
葉昕眉一聽就頭痛，忙問老太醫：“可有法子醫治，總不能看著大小姐就這樣不管啊。”
老太醫為難道：“回三夫人，老朽還真是沒法子，不過，武成王常年與羝國人打交道，應該懂得解羝國的毒。”
“那快，快去找成禧，成禧肯定有辦法。”二太太道。
這時，許久不見的殷承澤聞訊趕來，葉昕眉很討厭這個人，道貌岸然，卻虛偽狠毒，當初給自己下毒，差點要了自己的命，此結還未了呢，那次逃婚又是他在追命自己，他與殷書寧究竟是什麽關系？他不是與太子交好麽？
“娘，妹妹好好兒的怎麽會中毒？”殷承澤冷著臉，也沒給葉昕眉行禮，口氣淩厲地問。
“我怎麽知道啊，早上在屋裏用飯時還好好兒的，誰知道怎麽就中毒了？”二太太見了兒子立即來了力氣，伏在殷承澤身上哭道。
“承雪是和你一起過來的嗎？”殷承澤問道。
趙盈盈愕然地點頭：“我在正院和姨媽說話，聊了幾句出來後就在花園裏遇到承雪了，然後承雪說要和我一起回來。”
“那時候承雪可有何異樣？”殷承澤問道。
葉昕眉皺眉，他什麽意思？
“沒有，到了夫人這裏，還說說笑笑的，就是剛才準備出門的時候，突然暈倒了，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”趙盈盈道。
“在外頭好好的，到了這裏就突然暈到中毒？”殷承澤懷疑地看向葉昕眉。
果然有陰謀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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